第一百二十二章 做了才知道-《山海洗剑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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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木流笑了笑,放下筷子,说那就出去走一圈儿?

    方葱抹了把嘴,背好剑匣便跟着出门儿,留下一对兄妹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等张木流出了门儿,池春才没好气的瞪向自己哥哥,“爹娘在的时候就说了,你的脑子就不会拐弯儿,这位先生一看就是那种世外高人,你还跟人家鼻孔朝天,没挨打就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池黄也只得苦笑,他不是一直都这样,而是因为到时的对手,他没有半点儿胜算。

    出了门儿,方葱问道:“怎么啦?”

    张木流传音过去,轻声道:“没什么大事儿,就是觉得,有些不对劲,所以出了看看。”

    少女疑惑,青年也未多做解释,而是朝着这渠城的城主府,也是武林盟主的府邸走去。

    这位盟主之做了一任,按那些老早便开始押注的赌局赔率来看,这位盟主有九成可能会再做十年武林盟主。

    可张木流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一场雨刚过,又是这斗寒洲由冬转入春季之时,一方天地,灵气相比往常要略微浓郁。照理说,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。医家自阴阳家而启,有了那五运六气的说法儿,是以天时五行为脉络,替人问诊。而由冬转春时,万物生发,如同初生孩童与母亲讨要乳汁,会自行与天地夺来灵气,所以会变得浓郁些。可张木流却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。

    走到城主府不远处,遥遥看了看,却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。张木流心说,难道是自己多虑了?

    方葱不满道:“师傅!都叫你师傅了,有什么事儿告诉我行不行?”

    张木流微微一笑,说咱们再走走看看,待会儿一定告诉你。

    逛了一圈儿,走到这渠城最热闹的鬼市,蒙面摆摊儿的江湖客不在少数。不过也不是都不以真面目示人,那些戴着面具的,几乎都是来销赃时,谁都清楚,心照不宣罢了。

    带着方葱走进去,随意逛了几处小摊,都是寻常玩意儿,张木流没心思去看,方葱更是没什么兴趣了。

    走到一处略微僻静的地方,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年轻人,张木流转头看去,原来是个支着卦摊儿的目盲道人。

    张木流缓步走去,笑道:“这位道长可有什么事儿?”

    目盲道士哈哈一笑,啧啧几声,摇头道:“贫道虽没眼睛,却是看得见常人没法儿看见的东西,若是这位公子信我,五月五之前,不要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方葱觉得这人真会忽悠,都忽悠到我们身上来了,刚想揭穿,却被张木流拦住。青年掏出来五枚通宝钱放在卦摊,平静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离去时,有个一脸胡须,肩头蹲着一只灰色鸽子老头儿蹲在路边儿混沌摊儿,手里端着一碗混沌,吃的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有一男一女各自背着长剑,看模样像是刚刚来此。少年人看了看那个蹲着吃饭的老人,又看了看远处打铁铺子,一个正在打锄头的铁匠,最后看了看张木流。

    少年与他师姐传音,“师姐,我觉得师傅有点儿大题小做了,这都是一个个凡人而已,值得我们特意跑来一趟吗?”

    张木流暗自一笑,心说两个筑基境界的年轻人说不定要吃亏喽。

    方葱撇着嘴看向张木流,后者伸手按住少女脑袋,笑着传音,“我只是略有猜测,这就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少女嘻嘻一笑,搂着张木流胳膊,说师傅最好了。

    张木流无奈一笑,轻声传音,“那个肩头蹲着鸽子的老头儿,是个金丹巅峰,打铁的那人,是个金丹初期,两人不像是一伙儿的。刚才那两个找不自在的年轻人,都是筑基境界。至于那个目盲道人,应该是个元婴修士。”

    方葱疑惑着传音询问,“这儿的灵气如此稀薄,这么多修士来这儿干嘛?”

    青年任由少女挽着自己胳膊,微微一笑,接着传音道:“我估计五月五之前还会有一大批修士来此,应该是会有什么重宝出世。之前我就在想,这方圆千里不算小地方了,怎么会连一处能让灵气聚集的形胜之地都没有?现在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少女翻了个白眼,心说怎么跟说书先生似的,关键时候就不说了。

    她摇晃着张木流胳膊,撇嘴撒娇,“师傅!你就说嘛!”

    青年无奈一笑,从袖口取出上次方葱买的,还没吃完的橘子,剥开后先给方葱塞去一瓣,自己再吃了一半,将橘子皮塞进少女手中后开口道:“说什么说?你回去自个儿翻书。”

    方葱皱起眉头,就要转头看去。张木流又塞了一瓣橘子过去,再次传音道:“别回头,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,我就只表露一个初入金丹的境界,装作阵师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张木流一边儿嚼着橘子  一边儿笑着传音,“方圆千里,一处形胜之地都没有,本就不应该。今个儿灵气忽然浓郁起来,出来一逛,又看见这么多修士。我估计啊,是因为有一个什么天生地养的重宝,数千年来一直蚕食此地灵气,所以这片地方的形胜之地聚拢之初,就给那宝物尽数吸取。如今灵气复苏,该是那宝物已经形成,要现世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已经到了马尾巷,方葱不解道:“有宝物现世,咱们又碰巧在这儿,干嘛不去试试运气啊?”

    张木流苦笑不停,心说试试运气?试试霉气还差不多。

    想着想着,青年猛然顿足。

    方葱轻声道:“怎么啦?”

    青年深吸一口气,笑道:“没事儿,只是忽然觉得自己错了,有些事情在我心里定性太久,我都不会拐弯儿了。你说的对,咱们得去试试,为什么不去试试?”

    一直以来,张木流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大霉星,想去争夺宝物?那是想多了。可是,他只记得麻先生说自己一生的运气都用完了,而忘了自己一直最相信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做不做得到,得做了才知道。

    一步跨入院子,张木流挥手重叠一层阵法,转头看了看方葱,笑着说:“你可真是个福星,咱们就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那道人让自己不要出门,张木流估计他是觉得一个阵师,不会出自小门派。那道人又不想将宝物拱手相让,又不愿得罪张木流,所以将看着只有金丹境界的张木流喊去,再故意显露自己的元婴境界,为的就是吓住张木流。这样一来,他就既不用惹了这个来路不明的阵师,又不用担心宝物会被争夺了。

    原本张木流真会听他的,可现在,张木流也想看看那能让此地数千年没法儿聚敛灵气的宝物,到底是个啥。

    夜色院中,方葱不知怎的就极其开心。并非因为张木流说她是福星,而是她能感觉到,此刻的张木流,心中好像多了一缕阳光,有些从前漆黑无比的地方,给那缕阳光照亮,照的十分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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